夏輕舟眼底的笑意蔓延到了唇角，她垂下眼瞼掩飾情緒，拿了手機漫不經心問了句：“你確定？”

“確定！”琳達想想這種尷尬，就覺得人生無望。

不如先有多遠滾多遠！成年男女嘛！權當嫖了只沒看清相貌的鴨子好了。

可想歸是這麽想，琳達還是覺得各種膈應，她全身的雞皮疙瘩一直從起床到現在都沒平靜下來。

夏輕舟立馬給井魏俊撥了電話過去，開門見山的問他國外哪個劇組急需化妝師。

琳達緊張的看著她，連侍者端了牛排上來都沒有看一眼。

夏輕舟和電話裏的人淡淡的應了幾聲，結束通話。

“怎麽樣？”

“威尼斯在拍一個微電影，時間不長……”

“我去！”

“那你辭職信呢？”

“撕了！為了我的小鮮肉們……”

琳達幾乎是狼吞虎咽解決了牛排，然後火速結賬，又把會員卡扔在了收銀臺上，裝作無意間丟下的，拽了夏輕舟離開。

夏輕舟心情不錯的去了公司。

井魏俊辦公室裏正在給新藝人們開會，她從外面看了一眼，去了茶水間。

言恒打發了助理找她，請她去趟樓上辦公室。

夏輕舟跟著助理上樓。

她敲門進去時，言恒正坐在桌前打電話，臉色語氣都不是很好。

夏輕舟往沙發裏坐過去，順便摸了手機出來準備玩幾把游戲。

“輕舟，我明晚要去參加個宴會，你有時間嗎？”言恒從辦公桌前站起來，走近沙發，坐在了她對面。

“宴會？”

“是，以前都是宋真真去的。”言恒笑著說，目光炯炯看著她。

這話足夠直白，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。

夏輕舟輕笑，“是嗎？”

那她的時間就是再沒有也要擠出來了。

言恒專門叫她上來就是為了這個。

……

琳達從餐廳出來連家都沒回，東西也沒收拾，甚至化妝箱都是打電話叫人在那邊給她重新買。

裏面的她用慣的各種工具，報了一堆的名讓助理買了再去和她匯合。

夏輕舟就比較倒黴了。

回到公寓樓下的時候，就看到了江清越正立著大衣領子站在她樓下，英俊的臉凍得發青，看樣子應該等了很久。

她從公司離開又去了別處，期間還借電話和今歌通話將近一小時。

而此時她回來已經是晚上九點。

“江清越。”夏輕舟邊喊了他一聲，邊往臺階上走。

江清越回頭時，臉色又僵硬起來，尷尬的咳了幾聲，才問她：“回來這麽晚，很忙吧？”

氣氛比這冬夜更冷。

夏輕舟看看他神情，想了想，還是指了指樓道裏：“進來說吧。”

她輸入樓道密碼開門進去，在電梯口停下，裏面比外面稍微暖和些。

“關於琳達的問題，你可以等她什麽時候相通去問她本人。”

江清越僵了會兒，還是忍不住往她看過來，定定的目光，有黯然也有其他。

“我知道她出國了。我來是想，”他苦笑了一聲，看著她沒有絲毫介懷的神情，“輕舟，對不起。昨晚真的是個意外。”

夏輕舟詫異的看他，好像有些不太明白意外不意外和她有什麽關系。

江清越說：“你們是最好的朋友，不管你給不給我機會，我都不應該和你身邊的任何朋友發生這種意外。”

她張了張嘴，不知道要說什麽。

半晌。

夏輕舟才努力找到一句話，“我真的不介意。”

畢竟，他們倆之間是真的沒有什麽。

那過去說白了就和個玩笑似的。

沒有牽手沒有接吻，不過就是短暫的好感。

都已經這麽多年過去了。

雖然他當時甩她時比追她時，更讓她記憶猶新。

江清越眼裏有什麽東西徹底破碎，他連一絲笑都扯不起來，盯著她看了幾十秒……終於確定了什麽，說了聲“那再見。”

轉身離開。

等他出了門外，寒風刺骨裏，他才緩緩的回頭。

電梯口處，夏輕舟早已進去了。

江清越喃喃自語：“我毀婚了，還曾抱著渺茫的希望總覺得自已有機會，現在才知道……”

夏輕舟啊，你真的是鐵石心腸。

她甚至連問也不問他最近這段時間的事。

楚子驍說的對，她可真的是鐵石心腸。

……

昨天才下過雪，然而白天不過十幾個小時已經全化了水，從城市的下水道流往城外。

空氣裏微微帶著濕氣，初冬的北方，已經來過大小幾次的寒流降溫。

但饒是這樣的寒夜，皇朝會館從門口開始都是衣香鬢影，風姿綽約明星薈萃。

夏輕舟挽著言恒手臂往臺階上上去，從車裏下來不過短短的幾米路，已經看到了數張相熟面孔。

一路寒暄進去。

門口有侍者接過言恒的外套，目光落在夏輕舟肩頭斜披著的披肩上，挪開。

夏輕舟一襲銀色裸背晚禮服，黑色的貂皮披肩下光滑的後背若隱若現，吸睛無數。

鎂光燈從門外追隨閃個不停，但等他們進了裏面，走到旋轉樓梯時，那些相機已經再難伸進來了。

有人往他們走了過來，微笑著對言恒做了個請的手勢，“言總，樓上請。”他目光裝作不經意的從夏輕舟的臉上身上掃過，意味不明的笑了下。

有不少嫉妒又覆雜的目光落在夏輕舟的身上，直到她上了二樓。

樓下有些人竊竊私語，開始議論紛紛。

二樓某包廂，幾聲敲門聲後，裏面有人揚著聲音問：“是言恒來了嗎？請他進來啊！敲什麽門。”

那聲音裏還透著笑意，熟稔無比的語氣。

言恒進門前看了夏輕舟一眼，右手握了拳在唇下輕輕咳了聲，從已經大開的門往裏面看去。

夏輕舟的視線從陌生的面孔上看過去，不期然的撞到了雙含笑非笑的眼。

薄寧已經對她無聲遙舉了下高腳杯，輕啜了一口紅酒後，往身旁的男人貼近幾分，在他的耳邊說了句什麽。

裴西城破天荒的對她溫和的笑著搖頭，沒往門口進來的兩人看一眼。

薄寧的目光卻仍是盯著夏輕舟沒動，對她又笑了笑。

言恒帶來夏輕舟，挨個兒給包廂裏的幾人介紹過，有一個男人拍了拍他的肩，笑著說：“你來得晚，我是被這幾個家夥強拉上來的。好在西城夠意思，他說輸得算你賬上了。”然後匆匆離開了包廂。

夏輕舟覺得那個離開的人，轉身時有意無意的仿佛對她眨了眨眼睛，她覺得自己可能是幻覺了。

言恒半點意外都沒有，隔了大半張桌子坐下，一眼掃過桌上戰況，“唐青川就是個賭渣，看來今晚我要輸得連家都回不去了。”

他右手邊的男人溫文儒雅的笑了起來，“每次你都是最後一個到，該！”

桌上的幾人都笑起來。

剛才夏輕舟他們進來前，圍在桌上的男人們正在玩牌。

桌上幾個男人都是身家過億的，無一不是各行內舉重若輕的身份地位。

如日中天從沒有負面新聞的地產大亨、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低調慈善家、銀行家還有……背景覆雜的裴西城。

他們身邊的女星都是不同娛樂公司的一姐，都拿過影後或視後。

夏輕舟和她們一比，就是新人中的新人。

牌局又繼續了快一個小時。

言恒把前面唐青川輸得幾把輕易贏了回來，後面卻又明明回回好牌，他輸出去的居然比剛才坐下時又翻了幾倍。

夏輕舟神色不動，目光還是忍不住幾次打量過桌上另外兩個男人，疑團如滾雪球般滾了不小。

言恒輸得苦笑不已，另外兩個贏得卻沒有什麽喜色，不輸不贏的裴西城一如既往的淡漠。

外面終於有人敲門，說：“四爺，時間到了。”

牌局結束。

下樓時。

薄寧有意無意落在後面，和夏輕舟並肩走在一起，順便將她身上價格不菲的禮服看了兩眼。

她瞥向夏輕舟，笑問：“你在想什麽？”

夏輕舟淺笑看向她好奇的臉，“在想公司打造一個明星，需要砸多少錢進來。”她目光往前面的幾個背影上凝了凝，這半天就想通了剛才桌上的事。

薄寧笑起來，話題轉得極快問道：“你電話號碼給我一下吧。今晚之後，我們大概會經常聯系。”

夏輕舟問了她電話，拿自己手機撥過去。

薄寧把號碼保存好後，才和她一起走下樓梯。

夏輕舟明顯意識到自己今天才走進這個圈子裏來，認識了好多前輩的同時，肚子裏酒也沒少灌下去。

剛才二樓包廂裏的男人和他們身邊的明星最先離開。

夏輕舟目光四下搜尋了一圈找到了洗手間的方向，又被灌了幾杯紅酒後，放下手裏的空杯往那邊走過去。

女洗手間門外卻有人影一晃，薄寧聽見高跟鞋的聲音，轉身回頭，看到身後來人是夏輕舟，和她笑了下。

“去二樓吧，裏面有人。”

夏輕舟耳朵靈，隱約聽到了什麽激烈的動靜，還有讓人面紅耳赤的嬌吟斷斷續續的……真是，這膽子未免太肥了點兒吧？

會館外面媒體可可都在蹲著呢！

薄寧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麽，笑著拉了她一下，“這種宴會上的照片，不怕死的才會爆出去。”兩人往二樓上去，她話中有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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